söndag, juni 04, 2006

身体而行

有一種媒體意見認為, 二零零五年在巴黎發生的暴亂已經創造歷史。依靠互聯網和手機短信, 反叛來自郊區, 下邊和外面。 它的發展沒有一個清楚的方向, 也沒有一個可看見的想法。 其實, 不只在法國, 現實裡諸多城市的現代派夢想不過淪為加劇的社群疏遠。 我們現在需要的因此不應該僅是好的街道或公共交通工具, 更需要好的DJ, 社會DJ以求融合。

這是一個新的問題, 利茲·科恩(Liz Cohen)給了她的一份回應。 本來缺乏汽車知識的她在亞利桑那一家汽車修理廠研習了一年。 目標? 她要將一前東德Trabant轉型成一部美國的El Camino。 德國功能主義國民車變為美國墨族移民文化的低底盤兜風車。 與此同時, 藝術家也作著社會賦予她的主體“身份”的改造。每天, 她訓練她的身體, 準備實現更改象征男權的汽車。

在原廢棄工廠舊址建起的新藝術展廳裡, 利茲說, 她作為南美移民後代在美國長大, 有如轉化車一般的文化認知過程。 Bodywork的展廳本身, 汽車修理廠和體操室于一體, 我們進來不久很快也能同被感染。無疑, 最後的Trabant無論怎樣被改造, 都不會成為真正意義上的El Camino, 因為Trabant的歷史總在那裡。 “轉型需要時間”, 她坦白地說。 然而, 正是這段認知並且積極再創造的過程的歷史才朔造了今天的她。 換個角度看, 有豐富經歷的改裝El Camino恰恰也更是對整體的社會貢獻。

經濟思想史上瑞典學派領袖人物之一的赫克歇爾(Eli Heckscher)是猶太人, 他的兒子Gunnar Heckscher按猶太律法則不是。 盡管不是, 處于當時的反猶社會環境下Gunnar對自身的猶太血統仍然接受困難。 這也表現在, Gunnar改換父親的政治顏色, 六十年代直做到瑞典右翼黨主席。 然而在一封私信中自陳, 雖然他不算是猶太人, 但仍完全不能從他的猶太背景中解放出來, 因為自身身份的正付定位的矛盾。 有意思的是,到第三代, 左右選擇再度轉換。 Sten Heckscher乃社會民主黨員, 在九十年代社民黨政府中出任工業部長。

飄洋過海闖新世界的人們隨身帶著箱子。 有人說, 那箱子是包袱。 又有人建議, 箱子裡裝著財富。 從利茲的世界走開, 不免想快些打開我的隨身箱看看, 或許在路上發現潛在的機會, 更新自己。

母親節的禮物

這段時間和自己的媽媽有些誤會, 有些日子沒有打電話聯系。 覺得過結還在那裡, 奇怪的很, 但是發現現在自己已經開始有自責。 不過, 一如既往, 我沒好意思直接對她表白。

母親節到了, 拿不定主意買什麼禮物才能表達自己的心意恕罪。 在五味讀到紅霏的文章《與母親夢中有約》, 一下驚醒。 原來我很幸運,我的母親還健在, 無需在夢裡相見。 上次離開家的時候, 記得在最後一刻猛然發現她的身形在我肩膀中間變得那般瘦小 - 她每天忙碌的都是家務事。生活中又是個認死理的人, 有了委屈只能自己咽到肚子裡。 表現在外貌上, 比同齡人總顯得老。 這些的影響,又都不能比我這個獨生子離開家給她的打擊更致命。 上車前, 她抓住我的手不放, 看著我, 更象在自言自語, 最終什麼也沒說。

今天穿過市集看著娃娃們迎著熱烈的陽光慢條斯裡的啃著冰淇淋, 心眩處突然被某個記憶觸動。 遲疑會, 打開手機。 接通一陣後, 沒人接。 又試了一遍, 還是沒反應。

接下來間隙的時間變得很難過。 各種以前從未想過的念頭擊打著心頭, 我只盯著手表看。 再試, 每一次迪響都在默數數字, 居然通了!

一個再熟悉不過又好似全新的聲音:

“喂。”

“是我... ”

沒等我張嘴開始解釋老久沒給家裡打電話的原因, 我就被打斷。

“喔, 剛才是你打的電話嗎? 我還在開門就聽到了, 猜到就是你。”

電話那頭的喜悅把我想買禮物的思慮衝到無影無蹤。

但是最好的禮物, 我想, 是能夠把心底下的問候當面說出口,如果還不是太遲。

感謝紅霏。